“人的文化是神传给人的,只是现代汉语被现代人类变异思想带着批判有神论及政治观念改变了的。”李洪志最近如是说。正因为如此,他不仅要抛弃“无神论”、“政治”这些词,而且故意“经常不用规范的语法与文字”,因为现代汉语“使法被人的观念所干扰”。
“批判有神论及政治观念”如果真是从现代汉语开始,那么作为邪教首领这么说,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完全不是这样,那么,即使作为自称“高中毕业”的李洪志,也是不可原谅的。
孔子“不语怪、力、乱、神”,南北朝无神论者范缜以一部《神灭论》使举国的达官显贵上僧高释望论披靡,他使用的是古汉语。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曾有过关于“无神论”的“三难推理”:“如果神愿意、而没有能力除掉世间的丑恶,那末它就不是万能的,而这种无能力,是和神的本性相矛盾的。如果神有能力、而不愿意除掉世间的丑恶,那末,这就证明了它的恶意,而这种恶意也同样是和神的本性相矛盾的。如果神愿意而且有能力除掉世间的丑恶,那末,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世间还有丑恶呢?”这一段话当然不能归于现代汉语的名下,正如古罗马哲学家琉善、近代德国哲学家费尔巴哈不懂现代汉语照样写出了许多“无神论”名篇一样。
“无神论”不是“现代汉语”强加的,它是不分国别、语言,从古漫延至今的。这是李洪志的第一个“失语”之处。第二个失语之处,在于各种语言本身是思维和交流的工具,没有阶级之性、善恶之别、神人之分,因此李洪志拿现代汉语作托辞,完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第三个失语之处,在于“无神论”不止于意识、观念和语言,而且是实践、行为与活动,如西门豹治巫婆的古典美谈,因此,一厢情愿地要抛弃“无神论”等词,岂不像堂·吉诃德向风车作战那样愚不可及么?!英国哲学家休谟说过:“今天的愚蠢应当忘掉,以便为明天的愚蠢留下地盘。”不过,我们发现李洪志的愚蠢地盘已经不多了,所以他拼命要抓住“话语”这根稻草,“随意所用”,而他不知道,这是第四种“失语”——臆语。失语到无可失之时,就失“神”了。不论何人,只要拿起伊壁鸠鲁那段“三难推理”的“镜子”,无须多加一字,再照一次,李洪志的“神”性就会立刻消失,这时,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胸无点墨、随口胡说的邪教教主形象。李洪志本想抛弃“无神论”,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